学习日本养老，日本养老到底学什么？

通过测算中国30个省份与日本47个都道府县层面经济增长质量指标，构建系统GMM模型比较分析中日两国人口老龄化、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质量的影响，可以认为，中国技术创新驱动经济增长质量提升的表现强于日本，人口老龄化对中日经济增长质量均具有负面影响。而技术创新与人口老龄化的交互作用对经济增长质量具有正向效应，技术创新可以作为应对人口老龄化挑战的有力举措。这种作用在日本实证样本中统计显著，但在中国实证样本中未通过显著性检验。中国应借鉴日本经验，大力推进产业技术革新，提高老年人健康水平，鼓励老年人二次就业等。

一、基于中日两国视角比较分析的重要性

将中国与日本情况进行比较，探究人口老龄化、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质量的影响具有一定的研究意义。这是因为，首先，日本最早进入老龄化社会，目前老龄化程度最为突出，同时技术储备十分丰裕，技术贸易收支比居世界首位。其次，日本将技术创新作为缓解老龄化社会问题和提升经济增长质量的重要举措，不仅提出“社会5.0”（超智慧社会）概念，意欲依托技术创新打造新型社会形态；而且重视强化人工智能、医疗器械、健康产业及情报通信领域的创新能力，充分利用老年人力资源。再次，现阶段中国经济增长过程与日本过去历程类似，人口老龄化发展速度也与日本相近。根据日本国立保障与人口问题研究所测算，人口老龄化率由7%增加至14%，中国约需23年（2002年至2025年），日本同样经过23年（1970年至1993年），而其他人口老龄化程度较大的国家相对花费时间较长，如法国经过115年，瑞典经过85年，美国经过72年等。

二、实证模型的说明

基于中国30个省份与日本47个都道府县层面的动态面板数据，通过构建系统GMM模型对比分析了人口老龄化、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质量的影响。被解释变量为经济增长质量，鉴于数据可得性，最终选取经济增长结构性（产业结构高级化、合理化指标）、经济增长有效性（劳动生产率、资本生产率、全要素生产率变动率、GDP）、经济增长持续性（单位产出能耗量、单位产出固体废弃物排放量）、经济增长分享性（人均劳动报酬、人口死亡率、人均居住面积）共计11个基础指标运用主成分分析方法进行中日两国经济增长质量的测算，主要解释变量为技术创新指标（专利发明存量）、人口老龄化（老年人口抚养比）以及两者交互项，并选取政府行为（政府财政支出/GDP）、投资（企业固定资产投资总额）、消费（民间消费支出）、人力资本（大学毕业生总数）、对外贸易（对外贸易总额）作为控制变量，另外，对以上变量均取自然对数，并通过采用稳健型标准误、替换变量以及改变估计方法等验证模型具有稳健性。

三、实证结果的分析

（一）实证结果汇报

在实证模型中，AR检验结果均无法拒绝不存在二阶自相关的假设，Hansen检验结果拒绝原假设，表明选择的工具变量合理。按照测算的经济增长质量指标来看，对于中国来说，在其他变量保持不变的情况下，人口老龄化每增加1%，经济增长质量降低0.1570%，技术创新每增加1%，经济增长质量提升0.0699%，两者交互项系数为正，但是未能通过显著性检验。对于日本来说，在其他变量保持不变的情况下，人口老龄化每增加1%，日本经济增长质量降低0.6346%，技术创新每增加1%，日本经济增长质量提升0.0114%；而两者交互项每增加1%，日本经济增长质量提升0.1166%，交互项系数在5%统计水平下显著，即一定程度说明日本的技术创新可以削弱人口老龄化对经济增长质量的负面冲击，可以有效应对人口老龄化挑战。

（二）实证结果分析

根据实证结果可以一定程度得出以下结论：首先，技术创新确实可以有效驱动经济增长质量的提升，而人口老龄化对其具有负面作用；其次，两者交互作用对经济增长质量具有正向影响，即技术创新有助于缓冲人口老龄化挑战，但是这种作用在日本统计样本中通过显著性检验，而在中国统计样本中未通过显著性检验。

进一步分析，这是因为，首先，日本积极利用技术创新应对经济难题，特别是人口老龄化带来的社会问题，日本的目标是率先证明通过创新，即使人口减少，也可以促进产值增加，同时得益于长期应对少子老龄化的技术储备，日本在医疗护理、生活服务领域拥有强大的人工智能技术，未来有可能成为日本重要的经济增长点。其次，相对于中国而言，日本技术创新在提升老年人口的社会参与度，提高其健康水平，增加其二次就业几率等方面的作用凸显，间接缓冲了人口老龄化挑战。而对于中国来说，在食品安全、医疗及老年人护理方面与日本技术水平存在较大差距，65岁及以上老年人健康水平、再就业情况也并不乐观。

四、对中国的启示

现阶段，中国尤为重视技术创新，研发投入位居世界前列，科研思维逐步转变。未来，技术创新在驱动中国经济增长质量提升方面将发挥愈加重要的作用。从实证结果来看，技术创新对中国经济增长质量的直接驱动作用也强于日本，但是在缓冲人口老龄化对经济增长质量的负面影响方面似乎并不显著。因而，中国应把握发展机遇，可以借鉴日本相关经验。一方面大力推进技术创新进程，特别是医疗、健康、护理及情报通信等行业技术创新，强化技术创新应对人口老龄化社会挑战的能力；另一方面应未雨绸缪，重视老龄化社会带来的机遇与挑战，积极落实医疗、健康相关技术创新成果的转化与应用，切实提高老年人健康水平，为老年人口参与社会活动提供先进、便捷的技术条件以鼓励老年人积极参与社会活动及二次就业。

作者：中国社会科学院日本研究所副所长 张季风、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博士研究生 邓美薇

（摘自《日本问题研究》2019年第1期《人口老龄化、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质量的影响——基于中日两国的比较分析》